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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通州湾的乡愁——文剑

      通州湾的乡愁——
    
  我是一个容易触景生情的人,别看我有时嘻嘻哈哈,有时板着“政治脸”,但在某种情形下、某一段触动灵魂的音乐抑或某人潜意识一句话,都会勾起我深埋心头的情愫,激起莫名的惆怅,眼眶角会簌簌沁出两串泪珠儿来……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趁人不备,迅速用衣袖拭去,若无其事地两手插入裤袋,抖抖腿,笑了笑,装作啥事也没发生。
  掐指算来,我离开生我的家乡已有四十年了,我的家乡位于江苏最东端、是最“靠近”日出的地方——启东吕四渔港,身在异乡的我无数次在深夜梦境里听到隐隐传来涨潮浪涛声和渔民收网的喊叫声、号子声,以及农地里那慈祥母亲埋头做活的窸窣声,看到熟悉不过的乡间小道,逶迤又狭窄的小河和低头吃草的老牛……
  从我家乡老宅站在高坡处沿北远眺,可以望见隐隐的一道长堤,堤坝那头便是茫茫的黄海了,移目西眺,也就不足一里便是与启东毗邻的海门县(现海门区)东兴乡地域,距离老宅走一刻钟路可以到达我外婆家门口,记得在我很小时听外婆曾跟我认认真真说过,沿东兴光华村朝西埭方向行走半个时辰就会发现清末大富豪先祖张謇投资兴建一大片围垦的晒盐场,那是非常了得的大工程,平时吃的盐就是出自那里的盐场,外婆一席话立即让年少的我心驰神往,出于猎奇的我晃着过外婆的手央求带我前往逛逛,外婆则哄我说,等我长大些去看才看出个名堂,而今我早已长大成人,外婆却溘然仙逝,生前始终未能兑现满足我这个夙愿。
  三十多年后,外婆再没想过,她疼爱的外孙居然会在她曾仰慕的张謇大人兴建的晒盐场——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国家级开发区通州湾示范区的地域,“出人头地”投建了数万平米的工厂,雄心勃勃参与了当地的经济建设。乙巳蛇春节后,我又一次驾车来到外婆当年手指的地方——张謇老先生的“晒盐场”,而那昔日凄凉荒芜的盐碱地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井然有序工业厂房和商业街,目睹这块浩浩荡荡的神奇土地,脑海里却是外婆念念叨叨的音容笑貌,心头想着,倘如外婆活在世间,即便她老人家不能步行,我也一定会驮背着她好好领略这块神奇土地,让她感受什么叫做“通州湾速度”,什么叫“天翻地覆”!

  而今,她在冥界,我在人间,她再也看不到如今科技发达的光景,品尝不到海港的美馐珍馔;想到此,耳畔传来时断时续的吹箫声,似是托梦,又似是衬景,一阵海风迎面拂来,“嘎!”二只海鸥尖叫一声,一前一后在我头顶上似画了个弧线凌空掠过,飞得无影无踪。唉!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禁眼眶潮湿了……
  那年,依外婆口头描述,我勾勒出通州湾的前世这样的一番景致:渺无人烟的盐碱地,芦苇荡如海,摇曳生姿,吸引了白鹤、野鸭、麻雀等众鸟栖息,构筑成一幅自然生态的乐园画卷。每当海风轻拂,带着海盐的清新,群鸟便欢歌起舞,鸣叫声与舞姿共同编织出一幕生动的自然交响。当年,想象那些坚韧的渔民,肩扛箩筐,穿梭在芦苇荡中,捡拾大海的馈赠。海风轻抚他们的脸庞,送来了大海的呼吸,也点燃了他们对生活的热望。乡村的静谧中,犬吠声时而响起,如同生活的旋律,伴随着渔民的勤劳身影。夕阳余晖洒满天际,炊烟袅袅升起,仿佛在空中翩翩起舞,夜幕降临,鸡鸣犬吠,召唤着辛勤劳作的人们归家。

  如今,这片往昔默默无闻的土地已华丽转身为通州湾开发示范区,在园区的大街上或许邂逅是环卫工,或许是企业家,或许公务员,看到的不只春风得意,更觉是神色匆匆,这是通州湾惯有的表情,来到通州湾就是快节奏,一些习惯于优哉悠哉的慢生活老城来的老年人恐怕难以适应,因为这里就是年轻人创业证实价值的地方,是企业家挥斥方遒、踌躇满志的地方。
  “迄今为止,通州湾真正发展还不足十岁,而通州湾筹备建立的起源也就不到十五年。”前年一次的采风会上,通州湾江海联动开发示范区管委会主任施宏杰是一位躬耕十余年且“寸步难离”的老通州湾人,他掰着手指告诉我们:“有关通州湾的由来,在筹建之初我们是通过媒体向国内外有识之士广泛征集过开发区的名称,应该是众多能人仁士共同谋划的结晶,参照东京湾、杭州湾等湾字,最终名称是由时任国家主要领导人亲自定案;通州湾位于江苏省东端、长江入海口北翼,规划行政总面积585平方公里,具有江苏沿海不可多得的深水岸线、深水航道和开发腹地资源,是江苏沿海开发、陆海统筹改革的核心区和先导区。”说起通州湾“明天”,从南通市政府副秘书长申请又重新返岗任职的示范区党工委书记的陆忠华一头是劲,他豪情万丈更是毫不掩饰说:“通州湾的筹建、建设起步及发展凝结了一茬又一茬开创勇士的辛劳心血,他们向海而生,前赴后继,做到焚膏继晷。我们依照通州湾宏伟蓝图施工过程中既着眼于大湾区智能化的未来,又注重构建厚实的人文生态环境理念,可分初创、规模和腾飞三个阶段,完成第一个初创阶段,我们这一代初创者们可能老了,或者也许转岗了,但有生之年拿青春岁月搏在通州湾这片可塑处女地上,打通发展壅塞以福泽后人,我们这班人也算是功德圆满,死而无憾了!”
  通过一张泛黄的地图应追溯至唐朝乾符的公元875年,所属位置的古通州湾(以版图地为证)尚是人类无法生存的一片汪洋大海。到了宋朝宋恭帝执掌的公元1276年,古通州湾地貌发生变化,即出现有规模性狭长型流沙海滩,原所在地称为“南布洲”,随着范仲淹(被人誉为“范公堤”)倡导大力筑堤防险,百姓历年饱受海啸淹涝之苦得到一定缓解,后泥泞成沙并逐层渐成陆地,从而出现有外埠即现在的盐城、宝应等地居民因寻找生机修建土屋居留于此,到了民国1912年,辖从江苏南通县公署的旧通州湾出现有稀稀落落的民宅及村落。清代诗人李方膺(江苏通州人)在《海曲拾遗》《州乘一览》等志书对此有记载:南布洲(今通州湾)在州南四十里大江中。布洲夹,州南四十里,有南布洲、东布洲,大海中沙涨为州也。李方膺在书中提及,在宋代延袭及清代,旧通州湾所在地也是流放人犯的地方,凡是被朝廷指定押送人犯的地方,要么是荒凉贫瘠、无尽头的沙漠、路漫漫而冰天雪地,要么面朝茫茫无际的海洋,生存希望十分渺茫的所在。

  到了新世纪,通州湾已是充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浪漫诗意又热气腾腾的开发示范区。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通州湾在时代的推动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代化的工厂拔地而起,昔日的芦苇荡变成了繁忙的工地,湿地变成了活力四溢的港区作业区和闹猛的商业区。
  夕阳西下,又到准备晚餐时分。我带着厨师郑大姐(南京浦口人)匆匆来到位于通州湾职工之家住宅区一所农贸市场,市场内铺满各种蔬菜、鱼虾及生猛海鲜及肉制食品,场内人头攒动,摊位店主用地方的方言叫卖声此起彼伏,通州湾当地人有二种语言,一种是“南沙话”,另一种叫“江北话”,比如用一句摊主抛一句问你“你想买些什么呀”,用“南沙话”就是“泥里要马啥没事?”,如果用“江北话”则是“你要马点答斯啦”,郑大姐听得云里雾里,我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自然都能听懂。郑大姐听我一番翻译后,用南京江浦话感叹了一句:“我的嫲嫲喂,这哪块哪能听得懂阀。”
  尽管如此,在这片繁华之中,我依然能够寻觅到那份深沉的乡愁。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新起的建筑、工厂与道路在灯光的映照下,似乎又重现了昔日乡村的静谧。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勤劳的渔民身影,耳畔又响起了熟悉的犬吠声和炊烟袅袅的乡村音符。
  乡愁,这份难以割舍的情感,让我在喧嚣的城市中依然怀念那片养育我的故土。通州湾的乡愁更是融入了这片土地的血脉与文化之中,似乎变成我心灵深处永不褪色的记忆。
  通州湾的变迁是时代发展的缩影,也见证了在这块土地上辛勤耕耘者们的辉煌历程。而通州湾的乡愁,始终如一盏明灯照亮前行的道路,似乎在为沧桑巨变而助威呐喊,而那份深藏的乡愁将如同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心田,由此激励我勇毅前行,无论岁月如何变化那份乡愁都将镌刻心扉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财富。

  作者简介:文剑,曾用“渔夫”、“文青”等),江苏启东藉人。
       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世界华人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钢铁服务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南京江北新区作协副主席等职。出版代表作品:长篇小说《潜伏商圈》A、B、C三部,散文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诗诵集《苍穹之下》等,获奖作品报告文学《伟岸的黄河古道》、《五千亩地的呼唤》,《如此诱人老米酒》、《飘逝的年味》等等,迄今发表各类作品文字数约五百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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